重启 - 第二十八章野原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黄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没有想到山科寺居然就是阳子的舅舅，这也太巧合了吧？他突然明白了点什么，日本皇宫正在上演夺嫡的一幕。这种故事黄昏一直以为只存在于古老的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古籍之中，想不到今天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    也许，日本就是这么一个非常古老的，非常封建的社会。外表的繁荣经济并不能掩盖人们内心中的的古旧思维。日本也不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农民而已。
    “做天皇究竟有什么好处呢？”他喃喃地说。
    黄昏不明白，不过就是一个皇位而已，得到的是一个尊贵的名号，失去的也许就是自由和没有私人空间的生活。他知道，日本皇室和同期的英国皇家都生活在大众的视线之下，一举一动都被国民关注着。这种生活非常没有趣味和不自在。不过、不过，那样也很出风头的啊！
    tobeornottobe，这是一个问题。
    阳子突然跪在二人面前：“舅舅，黄昏桑，我不愿意做天皇。”
    山科寺大怒，呵斥自己侄女：“混蛋！野原家从安土时代起就是天皇血统的直接继承人。我们山科家也世代公卿。你父亲因为是旁系，没有继承权利，早就被取消了野原宫的称号。还好你母亲是我山科家的正嫡。这才让你有资格做为天皇的继承人。你一句话不愿意就放弃了。至我们两大家族于何地。”
    “舅舅，我不愿意做天皇。”阳子深深地伏在地上，仍然在坚持。
    黄昏看不过去了，问山科寺：“山科寺，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？每个人自然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。再说了，做天皇也没有什么好处。”
    “黄昏桑，你是不知道做天皇的好处。”山科寺抬头看了看外面的灯火。皇宫里夜幕低垂，一片阑珊。他突然变得有点懒洋洋起来：“也许，在你的眼里，这一切根本就不算什么。我了解过你。中国著名的作家，著名的电影电视制作人，著名的学者，大学教授。身家几千万。将来还会更成功。你所想要的都能得到。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这些穷人的想法。你做过穷人吗？黄昏桑，你有过被人忽视，被人侮辱的时刻吗？”他突然激动起来，猛地站起来，用脚尖勾起阳子的下巴“阳子，你是赶上了好时代。而我和你父亲生活的的那个年代是你无法想象的。我们一起去美军的垃圾堆抢过期罐头，我们和邻居的孩子打架，为了一盒变质的饼干流血，天皇又在哪里？你要坚强，你的心中不能有软弱。”
    二战结束时，美军占领日本。而日本经过多年战争，经济早就处于崩溃边沿。满世界都是饥饿的人群。为了求得一口饭吃，很多日本人整天守侯在美军军营外面，等待里面扔出来的过期食品。
    二战是美国经济大发展的黄金时代，物质极大丰富。因为在全世界各地囤积了大量物质，等战争结束，如果要全运送回国内去，所需要的费用比物质本身还贵。所以就有就地销毁的习惯。当时，成千上万吨军火被他们扔进大海。军用罐头一过期就当垃圾处理，而就这些东西在亚洲人眼里简直就是天赐的佳肴。也因为这些罐头，许多日本平民在那个悲哀的年代苟延残喘地活了过来。
    山科寺满面的悲哀：“现在，你仅仅是我的侄女，我可以骂你，打你。将来等你做了内亲王殿下，做了日本人民的精神象征，你怎么辱我，甚至让我切腹都可以。今天，我是最后一次以你长辈的身份和你说话。”
    “哈依！”阳子继续趴在地上“舅舅，你就别说了。”
    黄昏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日本普通家庭中的森严等级，顿时呆住了，说不出话来。
    山科寺继续说道：“正因为我们穷惯了，才真正了解身份和地位的重要。你做了天皇，看看吧，外面的一切，多么雄伟的宫殿，多么尊贵的名号。”他指着外面的世界说：“阳子，你要明白一点，作为野原宫的后人是没有自我的。你不是一个人，你不仅仅属于你自己。就你的竞争者里子而言，人家是两大家族的继承人。日本两个最大财团，山阶制铁、高松电力的唯一拥有者，总资产三百亿美圆的户主。她可以失败，失败了依旧能够保证锦衣玉食的生活。可你不能，没有内亲王的称号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子。只是一只丑小鸭。想办法变成天鹅才是你的命运。”
    “可是，可是”
    “没什么可是。你不需要软弱，你也不能软弱。”山科突然大笑起来：“因为你有着天皇的血统，血管里流着天皇血液的人会去过普通日子吗？哈哈”他笑得流出眼泪：“野原阳子，如果你仅仅是野原阳子也就算了。可是，宫内厅刚刚在你的姓氏上挂上宫字。野原宫，野原宫阳子。多好听的名字！难道你想背负着这个名字去过贫穷的日子，让全日本的百姓耻笑？也许，真有那一天，我第一个杀了你。”
    “都他妈地疯了。”黄昏大怒，喝道：“山科寺，你这个自私的家伙，你想着的只是你自己的名声。你考虑过阳子的想法吗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子，她需要的是快乐的生活。”
    山科寺目光冰冷地看着黄昏：“黄昏桑，既然你已经听到这些。不管你怎么想，不管你帮不帮忙，你只能上我野原宫家的船。再说了，女人，如果不能成为天皇就什么也不是。女人，本就是拿来牺牲的。”
    “你这个疯子。”黄昏转身：“我要走了，你自己闹去！”
    “站住！”山科寺身体一闪，拦在黄昏身前“听说过所谓的内功吗？”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。”
    山科寺突然陷入回忆：“以前我曾经看到过一个人隔着一块豆腐，一掌下去将下面的石板打成两段，而豆腐却完好无损。太神奇了。那人叫果缘。因果缘分。少林的掌门人，我的师傅。如果我愿意，也能让你变成那块石板。”
    黄昏冷笑：“山科寺，你要杀我？”
    “不，你会像自然死亡的。再高明的法医来验尸得出的结论都不外乎是心肌梗塞。”山科哑哑一笑。
    “舅舅，不要。”阳子拦在二人中间：“求求你。”
    黄昏突然问“山科寺，你真的有内家工夫，吹牛的吧？”
    山科寺不说话，走回案头，拿起一张纸抛到空中，手并如刀，轻轻一划。那张纸顿时被他切成连片。
    “啊！”黄昏眼珠都要掉出来了。
    阳子跪在山科寺面前：“我答应了，大僧正大人。”
    “什么！”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    黄昏和山科寺都叫出声来。
    “我答应你去争夺内亲王的位置。”阳子脸上挂着泪珠：“可是，可是，我一直以为，我会永远和黄昏桑在一起的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