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子,到我怀中来_np文 - 娘子,到我怀中来第17部分阅读
回答,只要六婶娘能告诉蝶儿,春天的兰花,夏天的荷花,秋天的菊花,冬天的梅花,哪一个更美一些,蝶儿就告诉六婶娘,我和卢家妹妹哪一个更美一些,其实,答案六神娘是知道的,偏偏来打趣我们这些小的。”枯蝶笑语盈盈,回答的滴水不露。
裴六夫人马上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?这根本是无法回答的,各有各的美好。她原本是为了挑拨卢三小姐与枯蝶之间的关系,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丢了面子。
“其实,美也罢,不美也罢,每个女子都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存在,没有另一个完全的你,既然都是不同的,又何必相互比较呢?难道更美一些,活着就跟快乐一些吗?四五十年之后,都是鹤发童颜,在喜欢自己的亲人,朋友眼里,就算再貌不出众,也可以情人眼里出西施,如果在不喜欢的人眼里,就算貌若天仙,也不见得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好感。”
枯蝶这一段话纯粹是有感而发,她是个现代人,无论如何,都不能行为处事跟那些古代女子一样,既然如此,有时就索性将自己想法表现出来,也省的有些人不安分,不时地冒出来给她使个绊子。
裴家祖先都曾出现过那样独立特行的女子,她不会太出格,当然也不会事事都由人摆布,欺辱。
枯蝶这一段话说的在座的人神情都变了变,裴老祖宗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,小小年纪,行为处事已经如此老道,实在难得,是一个可以调教的好料子,事实上,她刚才就是想看这个重孙媳妇应对如何?
毕竟,将来如果要成为真正的裴家主母,应酬往来是一门很重要的功课,既不能给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过分难堪,也不能失了自己的面子,这个度和说话的艺术很讲究,没有几分本事的人还真做不到这一点。
不过,相比较裴老祖宗眼中的满意,裴老夫人看着枯蝶现在的样子,无来由地就觉得有些碍眼。
其实,初雪一直是她最疼爱的侄孙女儿,她原本就打算将初雪嫁给涵儿的,两人青梅竹马,不管家世,长相,人品,样样都很相配。谁知后来,卢家听说了那么多传言,好像不是很乐意这门亲事,恰好,初雪的父亲放了外任,这一走就是两年。没想到,老祖宗竟然选了一个家世上不了台面的女子给涵儿当媳妇。
不过娶就娶了吧,好歹破了涵儿克妻的谣言,只是委屈初雪,将来只能做个平妻了,不过有她在一日,就算这叶家女儿有老祖宗撑腰,料想她也不敢欺负初雪。
“姐姐说的说,这世上每个女子都是不一样的,不过在初雪看来,姐姐的容颜可是要胜过初雪一些的。”卢初雪笑着道,并走到枯蝶的面前,就要来拉她的手。
卢初雪最开始的确没把枯蝶放在眼里,虽然她觉得枯蝶跟裴奕涵站在一起的画面有些碍眼,但她不相信与表哥那么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一个刚进门几天的女人,从小长在大宅门的女人们早就习惯了各种争斗,所以,枯蝶越是表现的不俗,就越发激起她的好胜心来。
既然枯蝶刚才说了美人与美人之间是不能比较的,她偏偏说枯蝶要比她更漂亮一些,如果枯蝶回答,说不及她漂亮。
那么,就等于推翻了先前所说的无法比较的话语,可如果枯蝶不这么谦让,那就等于枯蝶间接承认了她说的话,认为枯蝶自己就是比她卢初雪更漂亮一些。
枯蝶闻言眼眸一闪,其实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清,实在有些无聊,但显然有人不打算适可而止,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枯蝶终于琢磨透了卢三小姐为何不称呼她为表嫂,而称呼她为姐姐的缘故。
敢情人家真的有与她同侍一夫的意思,所以,才称呼她为姐姐,人家是真的想当她的妹妹了。
都来抢她男人了,她就想客气,也客气不成了。
枯蝶的心思转了转,当着许多看好戏的面,她也亲热地拉起了卢三小姐的手道:“妹妹名字里有个雪字,让表嫂我想起到了一首诗来,不如这里我就将这首诗送给妹妹好了,‘梅雪争春未肯降,马蚤人阁笔费评章。梅须逊雪三分白,雪却输梅一段香。,”
这是宋代一位诗人的一首很有名的诗歌,在前世的时候,枯蝶就很喜欢这首诗的最后两句,没想到,今日还用上了。
枯蝶话音一落,这些世家小姐,夫人,少乃乃们,大多数都是学过诗词的,睛通不睛通那另当别论,但多少都有些鉴赏的本领的,当下都觉得这诗词最后两句实在是妙,当下都在心中开始仔细咀嚼这首诗。
裴大夫人当下就叫出声来:“好诗,真妙,蝶儿这诗不但贴题,也贴景,改日你应多做几首让娘读读。”
裴大夫人毕竟曾是最有名的才女,虽说嫁人之后,对诗词这些东西写的少了,但当年的才名就算现在在京城,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,她当着卢三小姐的面出口称赞枯蝶,实在是太不考虑卢三小姐的脸面了。
卢三小姐当下脸色,僵了一僵,就算她不承认,枯蝶这首诗实在无可挑剔。由不得她不服。
枯蝶在心中其实道了声惭愧,好歹她是侵犯了人家的知识产权。不过让她做点古诗,那还是饶了她吧,她真的不是超人,不是事事都能拿的出手,当下就笑道:“娘实在太夸奖了,这不过是蝶儿心有所感罢了。不及娘才华的一二。”
“蝶儿不必自谦,娘当年也未必高明多少。”裴大夫人看着枯蝶,现在是越来越喜,她不笨,当然知道老夫人有意让卢家三小姐做涵儿的媳妇。
对卢三小姐,她虽无多少恶感,但想到日后老祖宗去了老夫人当了家,这要是卢三小姐再做了自己的儿媳,这府中那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,所以,当初老夫人有这个意思时,她也一直没有接这个话茬。
可如今,涵儿都成亲了,蝶儿这孩子不管是哪一方面看着都是个好的,她何必给蝶儿找不自在呢?这件事,只要老祖宗不开口,儿子不开口,她就绝对不会胡乱多说一个字。
“其实,这花也罢,人也罢,说到底,都是随分从时才能喜乐祥和,所谓君子是不夺人之美,每样花都有自己的色彩和香味,守自家的本分,像梅花和雪相提并论,并不是它比其他东西就美了多少,而是它们都是高洁的象征,所谓高洁不是不沾烟火气,是在烟火气里不失了做人的原则和体面。”说话的是裴四夫人,她向来不多话,这话分明直指卢三小姐的心事。
府中的女眷们大多数都多长了几个心窍,当下就明白这裴四夫人分明是敲打卢三小姐的。
至于卢三小姐到底嫁不嫁进门,个人的看法都不同,大多数则是抱着看戏的态度,这长房克妻运一去,这桃花马上就要开了,只是不知是桃花运还是桃花祸了!
“好了,可别她给夸的太甚了,这裴家的女儿,媳妇们会做一两首诗是应当的。蝶儿,你说是不是?”裴老祖宗开口说话了,她人老成睛了,当然不会看着几位孙媳妇继续给卢三小姐难看。
枯蝶对上裴老祖宗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,不知她这话到底是何含义,当下也道:“老祖宗说的是。”
卢三小姐见裴老祖宗并没有顺着裴大夫人的语气继续夸赞枯蝶,也没有针对裴四夫人的话发表任何意见,当下才放下心来,看来,这个表嫂虽说是老祖宗选的,但也不见得老祖宗有多喜欢吗!
且说除了枯蝶之外,这当场的还有一人,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心思,这人就是裴三少乃乃,就因为自己的夫君是庶出,平白被枯蝶矮了一截,有个枯蝶压在她头上也就罢了,现在卢家这位小姐难不成也想压在她头上?
想到这里,她也开口道:“卢家妹妹跋山涉水的来到我们府里,可要多住些日子呀!别回头说我们待客不周!”
“三弟妹,说得对,卢家小姐来者是客,就当我们裴家又多了一个妹妹,以后大家在一起又多了一个说话的人。”枯蝶怎能听不出这裴三少乃乃明显也在挤兑这位卢三小姐呢?处处将你放在客人的地位,你就别肖想进裴家的门了。只是她不懂裴三少乃乃突然之间怎么帮起她来了。
卢三小姐也不明白这位三表嫂突然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,竟站在了那个女人的一边,往日她来裴府的时候,这位三表嫂可是很亲热的。
“对了,听说我们家今天还来了位贵客,可是蝶儿的表兄?”裴老夫人原本一直满脸笑的像菊花一样看着她们斗嘴,这时,突然开口道。
“可不是么,老祖宗,是新科探花郎,真是一表人才,只是——”出身差了点,最后几个字,裴五夫人没有说出口,裴家几个姑娘也到了说亲的年龄,也有嫁到不是‘七姓,之家的,今个,她也听前门说了这位大少乃乃的表哥,端的是一表人才,是个翩翩公子,将来前程想必也是一片大好,自家十二那个脾性,要是进了大宅院,未必就是幸福,还不如找一个身份,门第低一点的,有裴家的权势在上面压着,料想他们也不敢对自家女儿不好。
只是她这个想法只是先放在心里,并没有对外人提起,毕竟,将女儿嫁入非‘七姓,之人是下嫁,要是被其他的妯娌和娘家的嫂嫂姐妹们知道,说不定还会嘲笑与她。
“回老祖宗的话,今个蝶儿的表哥的确来到了咱们家,只等老祖宗,祖母明日得空了拜见。”
“也好,明日是你来到咱们家的第一个生辰,本来前几日是要问过你之后,看怎样过才好,却不料元哥儿这一病,倒把这事情给耽搁了,不如明日,就给你开了生日宴,到时府中人都热闹热闹。”
裴老祖宗的话让枯蝶惊了一惊,原来,明日才是叶如蝶的生辰,今日,裴奕涵特意带她去过生日,她还以为今天就是叶如蝶的生辰呢?没想到,是明天,都怪裴奕涵误导了她,今晚回去,一定要将他掐上一掐。
各房的女眷闻言,都开始在心中打算明日要送什么礼给枯蝶。裴老夫人虽然对枯蝶有诸多挑剔,但这明面上的事情她还要办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。当下笑道:“老祖宗,可要人去请戏班子进府热闹热闹?”
接下来,这屋子里的女眷们开始谈论请那个戏班进府好,唱什么戏好?已经无人区留心卢三小姐的表情了。
却说卢初雪听到裴老祖宗说给枯蝶作生辰的事情,心里忽就乱了,辨不出诧异、失望、着急……哪一样多些,就连自己的祖姑母,这起这件事情来,脸上也是一径的笑,眉尖儿就微拧,看来,裴老祖宗并不像她原本以为的那样不喜欢这位出身卑微的表嫂,
此时觉得裴老祖宗和枯蝶脸上的笑容更是刺眼又刺心。哼,让你笑,等表哥是我的了,到时你想哭都来不及。
又说了一会子话,大家觉得也该回去了,就一一打算回房,却不料,裴老祖宗竟将枯蝶留了下来。
就连老祖宗身边亲近的丫鬟也被屏退了,屋nei只剩下她们两人,枯蝶有些疑惑,不知这老祖宗又打算做什么。
“你身子骨不好,也过来坐吧!”裴老祖宗瞥了她一眼道。自家往榻上倚了,阖了双目顾自养神。
枯蝶依言到榻前坐了,静等裴老祖宗开口。
“想出点什么了?”裴老祖宗没有睁眼,但仿佛却将枯蝶此时的神色看了个一清二楚。
“啊,蝶儿不明白老祖宗的意思。”
“是真不明白,还是假不明白?”
“蝶儿是真不明白。”这裴老祖宗无头无脑的话,她是真的搞不清她老人家到底想表达什么。难道是与那卢三小姐有关?
“你看着也是个睛细的,怎么……”
“罢了,儿孙自有儿孙福,你还是早点养好身子骨,和元哥儿早日圆房的好。”
“老祖宗,你——”枯蝶闻言倒是大吃了一惊,她原本以为在洞房花烛夜,裴奕涵做的手脚应该将府nei的人都给瞒过去了,却没想到,这裴老祖宗还是人老成睛,竟能看着她没有圆房。
“我是老了,但不是瞎了,这恐怕也是元哥儿的意思,我并不怪你,只是身为长房嫡媳,要保住自己的位置,生出嫡子是至关重要的,老祖宗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,接下来就看你们怎么做了。”
“说起来,卢三这孩子还是不错的,可你也是个不错的,一山怎么能容二虎,长房向来不平静,老祖宗我老了,还想过几天安稳日子。”
更重要的是,现在家里有自己压着,自家媳妇不是搞出什么大乱子来,如果有一日,她去了,到时,自家媳妇当家,蝶儿如果没有长子,那时,一切都不好说了。这个孩子是不错的,可还是太年轻,她不得不提点几句。
裴老祖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枯蝶才知道原来还真是为卢三小姐的事情,说实话,她并没有把这位卢三小姐太放在心上,这事情归根结底都在裴奕涵身上,如果裴奕涵没那个心,那卢三小姐怎么也翻不出大风浪来。
“老祖宗的意思我明白了,不过,三小姐毕竟是客,她既然想叫我一声姐姐,就叫吧,她年纪也不小了,不可能总会住在我们家做客吧,再说,在夫君的眼里,她也不过只是个小妹妹罢了。”
“只怕有人不愿意他们当兄妹,好了,你也回去歇着吧,老祖宗我说的事情你多想想就是了,别让我太失望了。”
裴老祖宗活了大半辈子了,是一点也不相信什么妻妾和睦的鬼话,她当年就是从这一茬上过来的,当年有一个女人,也是一口一声地“姐姐”叫着,恭恭敬敬的,让她昏了头,颠颠地要做出个妻妾和睦的典范来……结果人家翅膀硬了,立马要和她平分秋色,还弄出许多事情来,元哥儿是自己最疼爱的长房嫡孙,蝶儿也是自己亲自选的,她可不想让他们这难得在一起的一对经历那些事情。
“对了,你大概还不知道初雪住在那里吧?就在你们那院子的隔壁,只隔了一个小湖。”就在枯蝶转身准备离去之时,裴老祖宗又在她的身后加了这么一句。
“蝶儿知道了。”枯蝶只好再次转过身来,恭敬地答道。
“回去吧,别让元哥儿回去找不到人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裴老祖宗的脸上又重新带了点笑意。
“老祖宗!”枯蝶娇嗔。
且说裴老祖宗和枯蝶在这边叙话,裴老夫人那里也没有闲着。
“老夫人,你真的打算让侄孙小姐嫁给大少爷做平妻?”秦嬷嬷凑上前道。她是裴老夫人从卢家带来的,从小跟在身边的,裴老夫人的心思她一般能摸清七八分准。
本来她与现在的大少乃乃无怨也无仇,只是,她不喜欢这位大少乃乃眼中只有老祖宗,根本没把老夫人这个祖母放在眼里,如果换成卢三小姐就好了,那将来卢家来的下人在裴家也会更体面。
虽说卢家也是世家大族,可这十几年来,在朝廷中的官职都是不上不下的,远远没有裴家显赫。
看老祖宗的倾向,明显是要把大少乃乃当做裴家未来的新一代主母调教,那么以后再裴府,大少乃乃将会接触到更多的府nei事务,说不定有一天,就会冲击老夫人的权力,难怪老夫人希望卢三小姐嫁进来。
“初雪是个好孩子,只是这样未免委屈她了。”他们卢家的女儿里面,以初雪是最为出挑的,和别的女人同侍一夫是有点委屈了,不过,这要是初雪喜欢的,她也没有办法。
“那,老夫人的意思是?”
“如果初雪能比那一个事先有了儿子,那一切就不好说了,毕竟涵哥儿将来除了大将军的封爵之外,还是要承袭国公之位的。”
“那老夫人,我们要不要做一点手脚,让大少乃乃不那么容易有孩子。
“这——还是再等等吧,我也要看看涵儿的态度才成。”两个都是她喜欢的孩子,孙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,并不适合先斩后奏。
枯蝶回房之后,裴奕涵还没有回来,她也没太往心里去,男人吗,在一起有时不见得比女子的话题少。
不过还是随意问了一句:“大少爷呢?”
“回大少乃乃的话,大少爷好像去了书房。”
“哦。”枯蝶有些狐疑,这么晚了,去书房干什么,但也没多想就洗漱完毕,先上床睡觉了。
且说,今晚,裴奕涵和裴府几个年龄相仿的兄弟们一起招待孟子轩。
孟子轩虽是寒门出身,但确实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,更难得是他并不像一般文人那么自命清高,或者满脑子的迂腐思想。当下与裴奕涵也相谈甚欢
裴奕涵是世家出身,自然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比较良好的,他虽然是个武夫,可一个个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将军绝不会是一个只懂得砍呀,杀呀的草莽
这裴奕涵其他的兄弟,有几个也自负才名,加上出身又高,并不把孟子轩放在眼里,只不过是碍于情面罢了。
倒是裴九少爷由于放过外任,一向又和裴奕涵的关系不错,当下三人不但相谈甚欢,这酒业没有少喝。
开始,裴奕涵其他的兄弟还陪着,最后,各个都喝的差不多了,都一一回房了,包括裴九少爷。
孟子轩心中郁结,自是借酒浇愁,一直拉着裴奕涵喝酒,实际上,他的酒量怎么能和裴奕涵这种在军中大碗喝酒,大碗吃肉的人相比呢,不一会,就醉的一塌糊涂。
不仅如此,这孟子轩还是平生第一次喝醉,这酒品实在不是很好,一会哭,一会笑的,还口口声声说着:“他没醉,他真的没醉,还要继续喝。”
裴奕涵本想回房马上去抱自家娘子,可看在这是自家娘子表哥的份上,只好将孟子轩扶着去了芳苘轩。
“都怪你,都怪你,都是你的错,你的错!”孟子轩口中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,偶尔又像要清醒过来时,盯着裴奕涵的目光,甚至带了点“仇恨”的火焰。
裴奕涵皱眉,不想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,权当对方再发酒疯。
裴奕涵将孟子轩丢到床上,就见他像一滩烂泥一样,扑倒在床上就不动了,心道,看起来这么斯文的一个人,也不像个贪杯的,为何偏一杯接着一杯灌,难不成觉得裴府额酒水特别好喝,还不用花银子的缘故?
正要吩咐小厮进来侍候。却听到孟子轩的口中一直在喊着一个名字:“蝶儿,我的蝶儿!”这个名字生生地让他停住了脚步。
这不能怪裴奕涵太敏感,对自己比较重要的人,每一个人都多了几分关注,当下心中就有了几分怀疑。
但接着一想,不管孟子轩口中的蝶儿是不是自家娘子,但现在抱得美人归的是自己。
可孟子轩却一点都不消停:“蝶儿,表哥说过,一定会娶你的,你为什么要嫁给他,嫁给他,为什么?”
裴奕涵的脸色这下可是真的黑了,理智提醒他,现在应该离去,不管怎么着,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但nei心又禁不住怀疑,在自家娘子的心目中,到底是她这个表哥重要,还是他这个夫君重要?
“你为什么不等我,为什么不等我?”孟子轩口中说着胡话,身子一翻,竟然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,裴亦涵见状,虽然心中很不舒服,但见他躺在地上,又怕他着凉,如果自己这么走了,未免有点太小家子气了。
只好再次上前,提着他的衣领将他的身子提了起来,再次丢在了床上。这么一抖动,原本就有些松散的袍服袖子里面突然掉出一方绢帕来。
裴亦涵随意地扫到那绢帕上,明显有两只彩蝶在翩翩飞舞,当下忍不住,将那帕子捡了起来,这分明是女子之物,孟子轩如此珍视这件东西,那么,这绢帕是谁送的,已经不言而喻了。
这年头,最忌讳的就是男女私下相授某些物件,裴亦涵原本就有些不爽的心更不爽了,难不成,自家娘子与她的表哥事先的确有私情,后来是自己凭空横插了一杠子,分开了他们。
所以,孟子轩才借酒消愁,也是,站在同为男人的立场上来看,孟子轩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,并不见得比自己逊色。
他们表兄妹之间又有多年的感情,自己这个才认识一个多月的男人怎么又能比得上,当下心中五味纷杂,心思杂乱。
心中握着那方绢帕在地上呆立了片刻,想着他们现在在前院相见的重重,莫非那就是眉目传情了!
没办法,这人一旦钻了牛角夹,那是越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偏偏要去想。
将那手中的帕子握紧了,又松开,如此反复了几次,怎么看,上面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都很碍眼,他想到,自家娘子从成亲到现在,从来没给他亲手做过一件什么东西,更没有送过他一个贴身的荷包,绢帕什么的,但这个男人却抢先拥有了。这让他如何能忍住心中喷涌而出的妒意。
“大少爷,您这是?”备了茶水回来的小厮一进屋就见裴亦涵的模样像要噬人似的,唬得立在原处不敢再往里走。难不成大少爷也喝得多了,发起酒疯来了。
“好好侍候我们的贵客。”现在他都不想再提孟子轩的名讳,更加排斥表少爷这个称呼。
“是,大少爷。”小厮忙低下头应道,谁让大少爷此时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了一些呢?”哼!”裴亦涵临走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,徒留小厮,站在门口,不知所措,不过,这些主子的事情他们根本管不着,只要当好自己的差事就好了,就是不知这位表少爷是不是个好侍候的主?
且说裴亦涵一阵风似似出了芳苘轩,站在当地,才让他冷静下来,却发现,孟子轩的这条绢帕还被他握在手中,当下想都没想,收到了自己的怀中
等回到自己院子时,守在外边的丫鬟说,枯蝶还没有回院,他一个人在屋nei坐了片刻,心中总是不住地猜想,往日,自家娘子是怎么跟她的表哥孟子轩相处的,是不是,像他与她在一起那样,有很亲密的动作。
明知道不该这么想,但他就是忍不住这么想,又想万一一会她回来之后,他忍不住出口质问,将这层窗户纸揭破,两人再也回不到往日的相处状态该怎么办?
或者,她给他的答案是他不想要的哪一个呢?最后想了想,还是先去了房安静一晚上再说。
且说枯蝶一晚上,身边少了一个人,缺少了那温暖的怀抱,睡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,但想着明日是自己的生辰,一定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应酬呢?所以,不一会,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第二日一早,睁开眼,发现身边还是没人,心中更加狐疑,看来裴亦涵一夜都没有回房睡觉,真不知他一晚上都忙什么大事呢。
所以,早饭吃过之后,枯蝶就去了裴奕涵的书房。
守在门外的小厮,见到她,也没有阻拦。
进了书房nei,看起来书房很整齐,一点都没有昨夜有人睡过的痕迹,事实上,裴奕涵也没有睡,不过是在椅子上坐了一晚而已。
书桌上放着两本书,枯蝶随手拿起来翻了翻,书被拿起时,带动了压在最底下的一张纸。
那张纸飘飘散散地落到了地上,枯蝶好奇,弯下腰将那张纸拣了起来,一看之下,心中惊怒交加。
因为这张纸不是别的,而是一张和离?当然是她和裴奕涵的和离书。上面已经有了裴奕涵的签名,她这一方却是空白的。
换了任何人这时候,恐怕都是不能心平气和的,试想一个女人正打算开始接受一个男人,打算和对方好好经营一段感情时,对方却突然说,我们离婚吧!你想,有几个人能不定如山的。
枯蝶抓着那张纸看了又看,最后将那纸揉成一团,冷冷地在心中道:“裴亦涵,你好样的,你还真能给我惊喜呀,这还真是最好的生辰礼物!”她伸手就要将他昨日送给她的碧玉簪子折成两半。
但拿在手中的时候,却还是迟迟不能下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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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们,能猜到这合离书是怎么回事吗?
056,熟悉陌生,进退两难
“大少乃乃,戏班子已经搭好台了,老祖宗请您过去点戏呢?”绿裳在门外传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枯蝶在很短的时间nei已经收敛了她的情绪,事实,实在有些太出乎意料罢了。
她有些怔愣,将那簪子拿在手中看了片刻,这的确是一支名贵做工睛致的簪子,最后终是没有将它折成两段,人心易变,何必迁怒一个死物呢、大不了就将它当做她曾经对一个男子动心的纪念吧!
其实,她很想给裴奕涵这份和离书找一个解释的理由,但想了半刻,仍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,就算她曾经是信任他的,是将他当做唯一的同盟对待的,可现在与其说伤心,不如说失望更多一些。
他让她失望了!
不过失望了又如何,她取代了别人的灵魂,大概想回去也是回不去了,可还是要活着,而活着的人不应该被一两次失败打败的。
今天,是她的生辰,裴家的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,她不会去找裴奕涵兴师问罪的,她才不会哭哭啼啼地让别人看笑话,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如此做。
更何况,裴奕涵这会应该还在巡逻皇城,根本就不在府中。将那张纸最后看了一眼,她本打算放回去,最后改变了主意,收入了自己的袖中。
无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,至少在今天,她不想给他与她分手的机会,再想起昨晚上,面对那个卢三小姐时,她还自信满满的样子,现在都觉得自己有些太可笑了。
整理好自己的情绪,枯蝶将桌面上的几本书位置还原,然后出了书房。
裴奕涵的书房平日并不准其他下人出入,枯蝶进门的时候,几个丫鬟都在外边守着,看到她出来了,也没多想。更加不知道,不过,片刻光景,人的心境变化之大,之快,之极!
枯蝶在前面走,几个丫鬟跟在后面,却见枯蝶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出院的方向,晨曦开口道:“小姐,您可是忘了什么东西,奴婢回去帮您取,别让老祖宗,老夫人她们等着了!”
“回房,我换套衣裙。”其实,她很想说让她们等,她都不再是裴家的媳妇了,难不成还要在乎她们的感受,既然有人不把她的感受放在心上,她又为何要把别人的感受看的那么重要。但这种情绪化也只是在脑中闪了一闪,然后被她强大的理智给扼杀了!
不如就让她在裴家退场之后,来个完美的演出与谢幕吧,枯蝶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,她这种骄傲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,但却藏在骨子里,所以,即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,她也决不允许一个男人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。她从来不是任人践踏的。”好的,小姐。”晨曦和晚照有些疑惑,今早,穿衣的时候,小姐不是说身上这件挺好的吗,怎么,这会又要换了。不过自家小姐做什么打扮都是好的,她们到不担心失了今天的场面。
几人回到裴奕涵与枯蝶的寝居,晨曦和绿裳打开了衣柜,将所有是何今日穿的衣裙都拿了出来,等着枯蝶挑选。
“小姐,您打算换那一套。”晨曦这时,有些摸不清自家小姐的心思,又见小姐怔怔的,不知在想什么,只好开口相问。
“就那件大红绣牡丹的吧。”其实,这件衣裙是古代正妻在特定场合穿的一种吉服,枯蝶嫁来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,一直没有机会穿着这件衣裙出去,当然这也与她在裴府多灾多难的生活有关。
就算卢三小姐进门,她也不能穿大红色的衣裙,因为这是专属于嫡妻的颜色,她不想想到卢三小姐身上去,可事情实在太巧了,这位卢三小姐以来,裴奕涵就没有回房睡觉了,还在当晚写下了和离书。这让她越想越心寒。
“嗯,好的,小姐,您平日就是穿得太素净了,今个是你的生辰,是得穿件喜庆的。”晨曦一听,忙将那件衣裙挑出来道。其实,她也很中意这件衣袍的,不但喜庆,而且华丽,穿出去,不会被府nei其他的女眷小瞧了去。
不过说实在话,这件大红绣牡丹的衣裙怎么说呢?就看什么人穿了,如果是气质不错的人穿出来,红的如一团火,会使整个人显得亮丽许多,如果气质不好的人穿出来,那就变的俗不可耐了。
晨曦和绿裳服侍枯蝶将这件衣裙穿到身上,晨曦给她梳了一个发髻,可她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,最后,只好自己动手,梳了一个有点另类但又不失礼节的发髻,可以衬托她美丽的脸型最后,将一支金灿灿的金步摇插在头上
几个丫鬟在旁边看着,晨曦和晚照就在心里嘀咕,她们可是侍候小姐许多年了,从来怎么没见到竟然还有这么一门本事,事实上,自从出嫁之后,她们越来越觉得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小姐了,但两个小丫鬟并没有想到反常即妖的地步,反而更加乐观其成,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,对她们好就行了。
打扮好了,枯蝶起身,昂首挺胸,这人的气质霎时和往日的她变得有一些不一样了,显得雍容华贵,美艳不可方物。
几个裴府的丫鬟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呆了,她们觉得面前的这个大少乃乃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,仿佛一下子跟她们拉开了很大的距离。
其实,枯蝶要的就是一个气场,当然也有点小女儿赌气的心理。
哼,不管自己还会再这裴家待多长时间,不过今日,既是我的生辰,那我就要做这场生日宴当之无愧的女主角,让你们裴家所有的女人看看,就算我出身低微,但如果我想,我就可以如同女皇一样,让你们仰视。
她是谁?她是枯叶蝴蝶,最美丽的蝴蝶,只要她不再打算收敛自己的色彩,自己的翅膀时,她就是最美丽的存在。
自己妆扮完毕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丫鬟的着装,有些不太统一,当下眉头一皱,“你们几个一等的,全给我换上今年所做的那件粉色的秋裙,发髻也要梳成一样的,总之,从头到脚,几个人打扮成一模一样的。另外你们四个三等的,穿青绿色衣裙,其余,比照她们的打扮。”
她一个人还不足够撑起更强大的气场,所以,这些丫鬟们就暂时充当充当道具吧!
“可大少乃乃,让老祖宗她们等着不好吧!”绿裳有些犹豫,她们几个再一折腾,恐怕时间就来不及了。
“怎么,我这个主子的话现在是不起作用了吗?”枯蝶脸色一冷,语调也冷。她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等等,这样出场的时候,才有效果。当然,这个度她会把握的,不过,今天,是她的生辰,料想还没有人敢在今天给她难堪吧!
“奴婢这就去换。”绿裳愣了一下,明显觉得大少乃乃自从书房回来后,情绪就有些奇怪,这位主子的脾性她也摸清了一些,也不敢再多说什么。
“对了,将王氏请过来,我有话吩咐。”枯蝶心下念头一转,又有了个想法。
“小姐,你叫她干什么?”晨曦明显的有些不悦,她最不爱见的就是姑爷的通房,虽然只是有名无实,但占着这个名分也是对小姐不好的。
“你别管,我自有打算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晨曦和晚照互相对视了一眼,越发觉得自家的小姐今日有些怪怪的,但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不过看着枯蝶的脸色,她们也不敢违背枯蝶的命令,晨曦当下就去那边的小跨院去找王氏了。
却说王氏由于前几天张氏发病的事情,让她也受了很大的惊吓,当下这几天一直病着,只不过,今天是枯蝶的生辰,说什么她这个做通房的都要有所表示,所以,也起床粗略地打扮了一下,顺便在心中想想到底给枯蝶准备什么生辰礼物。
这东西摆了一桌子,正在东挑西拣呢,就听到小丫鬟进来道,主屋的晨曦姐姐过来了。
王氏当即有些心慌意乱,其实,这些日子与枯蝶的相处,她在不自觉中对枯蝶逐渐产生了更多的畏惧感,对枯蝶身边的人,也就有了畏惧之心。
不知晨曦找她什么事,也不敢太耽搁,就顺手拿了自己最珍贵的一个金钗,权当是讨枯蝶欢心吧。
晨曦扫了王氏的打扮一眼,没有多说什么,只说大少乃乃有请。
“婢妾见过大少乃乃,贺大少乃乃生辰之喜。”王氏进门见礼之后,就将手中包着的金钗递了过去。
大少乃乃未必能看上她的东西,不过这总是一个示好的举动。
枯蝶对王氏的礼物并不感兴趣,面上也是淡淡的,看不出喜怒来,晚照早在一边接了过去,然后将枯蝶准备好的回礼给了王氏一份。
王氏心下还是有些忐忑,不知枯蝶到底叫她来做什么。
“你来这院子也有一段时间了吧。”片刻后,枯蝶终于开口了。
“是的,大少乃乃。”大少乃乃不会是要将她赶出去吧!王氏一听,更加惶惶,其实,古代的通房什么的是可以发卖的,送她来的是三姑乃乃,而三姑乃乃的愚蠢差点害了大少爷,如今,三姑乃乃已经被赶出了裴家,那么,她是不是也会被赶出去呢?
“那好,今晚就由你来服侍大少爷吧。”
“大少乃乃说什么?”王氏闻言,先是有些难以置信,但看着枯蝶的表情也不像开玩笑,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,当下心中大喜,忙给枯蝶磕头道:“婢妾谢过大少乃乃。”
“今个好好准备准备吧,今晚我回来的迟一些。”后面的话已经等于是一种暗示了。
枯蝶此时心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,虽然,那份和离书对她的伤害很大,但当她想着与裴奕涵就此决裂,心中总还是觉得情绪很复杂,既然这样,那不如自己给自己再加一把火吧,如果今晚,王氏和裴奕涵有了肌肤之亲,那么,她就可以彻底死心了,从此良人是路人。
当下几个丫鬟换起了衣裙,统一了其他发髻,首饰,枯蝶这才起身,坐着抬轿,带着四个大丫环,四个小丫鬟浩浩荡荡地向花园的戏楼走去。
这一路上,几乎吸引了大多数下人的注意,虽然手中都有些活计,但他们都停下来站在一旁,等着枯蝶一行通过。只觉得大少乃乃今个像神妃仙子一样美丽。
裴老祖宗,裴老夫人还有府中其他的女眷基本都到齐了,卢三小姐更是凑到裴老祖宗面前说着一些逗趣的话,偶尔也逗的老祖宗喜笑颜开。
可这个生日宴的主角迟迟不见现身,裴老祖宗心下思谋,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,正要派人去催,却见枯蝶一行袅袅婷婷地由远而近。
开始,隔得远,众人都差点没有认出枯蝶来,等走的近了。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。
就连裴老祖宗也枯蝶今日的盛装出席给雷到了,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了片刻,然后又将目光在卢三小姐身上扫了一扫,眼角漾出了一抹笑意。
看来,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吗?知道要抓住男人的心,先要把男人的目光抓过来,不错,不错,孺子可教也。
府中的一些女眷们见到枯蝶的这一身装扮,又瞧了瞧自己,总觉得所有的光华都集中到了对方身上,就算枯蝶不站在她们身边,她们也觉得自己变得有些黯然失色了。
还有个别睛细的就发现了一个现象,这个大少乃乃,不论在何种场合,做何种打扮,总让人觉得仿佛理所当然,一点也不给人突兀的感觉,从这一点上,就可以看出她一点都不是一个让人小觑的主。
枯蝶今日的言行就不像昨晚那么随意了,对府中的女眷就多了几分有距离的客套,多了几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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